方阮两家十年婚约宣告取消的那天,方闻州仍浸在温柔乡里,声色犬马。 他相信,凭阮棠安的处境,她迟早会像自己低头。 毕竟,她喜欢他,人尽皆知。 而且,她自小被养在方家,是他早有婚约的小青梅。 然而他没想到,再深的执念也会被无数次的冷待忽视消耗殆尽。 阮棠安想通了,也彻底死心了。 看到她决绝离开的背影,方闻州后了悔,眼眶通红的砸门恳求:“糖糖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 直到房门打开,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挡在他面前。 竟是传闻中禁欲清冷,自小就处处压他一头的沈氏太子爷。 对方领口大敞,眉眼冷肆,语调散漫。 “想和我老婆重新开始?你活得不耐烦了?”
看样子,上一局应酬似乎刚刚散场,沈妄也喝了不少,是特地留在这等她。
冷调灯光下,男人一身高定黑色西装,轮廓优越的眉骨与下颌角更显分明,眼尾微微上扬,鼻梁挺直,整个人散发着矜贵清冷的气质。
听到声响,他掀开眼帘看过来,漆黑如某的眸子中明明不带有任何情绪,威压感却极强。
“抱歉,打扰到你休息。”
阮棠安收回叩门的手,拘谨的走到他身侧位置坐下,伴随动作,一股眩晕感随之袭上大脑,她定了定神,才缓慢抬起头。
闻言沈妄仍旧面无表情,只抬腕看了看手表,声线低凉:“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留给你。”
阮棠安对他这幅疏离态度倒不意外,深吸了口气坐直身体,颤巍巍的开口说出那句已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的话。
“沈妄,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?”
话音落下,她看到对面沈妄的瞳孔明显颤了颤,似乎是在努力理解这句话。
他迟疑了几秒才启唇,修剪利落的浓眉挑起:“你在和我开玩笑?”
“没有,我很认真。”
阮棠安抿紧了唇,装着胆子又向他靠近些。
两人视线交织,她闻到对方鼻息间正散发着醇香中略带酸涩调的红酒味道。
“我看不像。”沈妄似乎已经从短暂的错愕中反应过来,半敛起眸子,视线又变得凉薄如水。
阮棠安被这话噎住,恰逢一阵风吹开窗户轻拂而来,酒精彻底上了头,她的思路乱成了一团浆糊。
见她不说话,沈妄的指尖只在桌面上轻点几下便起身,利落扣拢西装。
“没有其他事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等一下!”
赶沈妄绕过自己离开之前,阮棠安踉跄着起身想要阻拦,没想到双脚不听使唤,直直扑进他怀里。
女人的身子太娇软,细嫩的双颊已染上点点绯红,呼出的酒气与她身上淡淡体香像钩子,在咫尺距离中轮换攻击。
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沈妄立刻别开脸,唇线绷紧:“你喝醉了,我让人送你回家。”
“家?我哪里有家?”
阮棠安弯起眉眼,莹润的眸子仿佛能化出水来,恳求似得盯着他:“别赶我走,好不好?”
她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他的双臂,炙热体温隔着布料传来,沈妄的喉咙莫名发紧,有些无奈的低头回望向她。
“阮棠安,你还知道我是谁吗?”
“你是、沈妄。”
阮棠安眨了下眼睛,纤长浓密的睫毛如振翅蝶翼。
听到她软着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,沈妄心下一动,喉结滚了又滚。
“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,你什么时候回答我的?”阮棠安蹙着眉抬头,语调小孩子一般,几缕长发正落在沈妄敞开的衣领中,令他锁骨发痒。
“你先站好。”
沈妄调整了下呼吸,握住她的双肩就要将人从自己身前带离。
“不要。”
阮棠安挣扎了几下未见成效,迷蒙的视线从他双眼下落至唇间,很快瞄准定格,接着想也不想的踮起脚亲了上去。
唇上的触感竟比怀中人还要娇软。
依稀间,眼前媚态娇憨的女人,与记忆中那个高扎马尾,穿着高中制服抿唇一笑的女孩眉眼重叠。
这一瞬,也许是酒意作祟,也许是身体本能。
沈妄没再推开她,而是随着心底的躁动低下头,加深了这个吻。